石德会 发表于 2023-10-19 10:10:26

怀念一只虎皮雀

         怀念一只虎皮雀                                 
                                                                        文/石德会
      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怀念起童年的生活,那些忘不掉的记忆也许并不美好,但一定有着特除的魅力,不然怎会长在心里,还时不时地跑出来。这不那只虎皮雀又飞来了,扑棱棱落到我的笔下,落到键盘上。我就一下子穿越到上个世纪七十年代。
      我是跟在三哥屁股后长大的,别看他只年长我三岁,可干啥像啥,就连养鸟也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那只虎皮雀是三哥在一次风雨后,从掉落的鸟窝里捡到的。三哥小心翼翼地用两只手捧起它,贴着自己的小胸脯带回了家。他找来一个小木盒子,底下铺上几片旧棉花,虎皮雀就又有了一个新家。有了新家的虎皮雀整天叽叽啾啾的,不知是感激三哥救它,还是吵吵着要找妈妈。三哥可管不了这些,只管抱着它沟边地头地捉蚂蚱。每捉到一只就拿到虎皮雀面前,对它“驾、驾”地喊,像是赶马车。听到三哥的声音,虎皮雀就张开黄豆瓣嘴,伸着脖子发出它的欢呼声。三哥就把蚂蚱塞到它的嘴里。不知当时虎皮雀是不是真地听懂了三哥的话,还是饿时本能的反应。后来虎皮雀是一定听懂的了,不仅听得懂三哥的“驾”,我的“驾”它也听得懂。只是和三哥相比,我的“驾”不是每次都好使。
      虎皮雀在三哥的精心喂养下,慢慢长出了羽毛,遮住了肉嘟嘟的身子。当它大着胆子飞到家里的那棵春树上时,掩不住内心的喜悦。叫声也不再是叽叽啾啾,而是叽叽喳喳,从这枝杈飞跳到那枝杈。三哥就在下面学它叫,就“驾、驾”地唤它下来。虎皮雀就会乖巧地落到他的头顶或肩上。三哥用手当架伸出食指让虎皮雀站在上面,有时两手快速轮换,虎皮雀就扑棱着翅膀配合他耍一阵。三哥偶尔发发善心,让我也和虎皮雀亲近一会。但更多的时候他是不让我碰的,包括不准随便喂食。这就造就了我和虎皮雀之间的距离,也才会有那次差点要了它命的“误伤”。
      转眼夏去秋来,虎皮雀再不是那个颤颤悠悠学走路的孩子,它早就飞出了院子,甚至飞出了村庄,好在不管飞多远,每天晚上还会飞回来,在它心里可能和我们一样,这里也是它的“家”。更让人感动的是无论在哪里,只要见到三哥还有我和我的家人,都会飞下来落到身上,和我们玩耍一阵,就像一个孩子见到父母,一头扎到怀里去撒娇一样。写到这里,我的心再次隐隐作痛,我为那时我的不“善解鸟意”而懊悔。
      那天中午我赤脚光头从外面进来时,看到虎皮雀正在春树上梳理着羽毛,看到我只“喳喳”叫了两声,却没有飞下来。我仰着脸对它“驾”,想让它飞下来和我玩一会。可无论我样“驾”,虎皮雀就是不搭理。我开始摇晃那棵只有拳头粗细的春树,虎皮雀停止了梳理羽毛,随着树枝摇头摆尾晃起来。我不再“驾”,干脆和它说起了人话:“下来,下来和我玩一会,你听到了没!”虎皮雀又“喳喳”两声,依然没有下来的意思。“你给我下来,听话!”我一边喊,一边卯足了劲踹向春树。枝叶摇摆抽到虎皮雀身上,它一头栽了下来,栽在我刚挖来的青草上。我没想到会这样,赶紧捡起来捧在手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虎皮雀闭着眼在我手里抖着,我既害怕又心疼,眼泪刷一下就出来了,我咧着嘴没敢哭出声,怕被别人听到,尤其是三哥。突然虎皮雀从我手里挣扎着飞了出去,说是飞更像是逃,因为根本就没飞起来,只是扑棱着躲到墙角,歪着头看着我。那眼神像极了一个刚挨过打的孩子,充满害怕,也许还有其它更多的成份,比如不解,比如愤怒。好在虎皮雀养了一会神,又能重新飞上了树,重新飞出了家,也许又飞了出村。至于它最后究竟飞去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从那以后再没见到过。
      有人说它被一个老头用手杖打死了,而且说得真真切切。当时几个老头在树下拉呱,虎皮雀从树上飞下来,蹦蹦跳跳着去捉苍蝇。其中一个老头悄悄举起了手杖……也有人说老头打是打了可没打到,飞跑了。当时他就在跟前,你家的虎皮雀是不是染着鹅黄色?
      我是真希望我的虎皮雀,严格来说应该是三哥的,不要因为我的失误而伤害了它。也不要因为老头的不友好而记恨人类。如今过了好几十年,有时我还幻想着有朝一日,虎皮雀能重新飞回来,飞回我们的家。甚至寄托今天的虎皮雀里,能有它的后代。只愿人和鸟能够和平共处。
姓名:石德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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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人 发表于 2023-10-20 16: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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