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核桃（1196字）

笨核桃

张延伟

     乡下老宅院外有片菜地，菜地东北角和西南角各长着一棵核桃树，不同的是西南角那棵核桃树是我专门花钱买来的经过嫁接的矮化早产新品种，而东北角那棵则是后来自然生长出来的“笨（方言，特指品种原始、老化）”核桃。

  那年春季，我在整理菜地时，偶然发现东面紧挨着坟地边沿不知何时长出来一棵尺把高、筷子粗的核桃幼苗，椭圆形的嫩叶片青葱可爱。可是这棵核桃幼苗到底是怎么来的，又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对面那棵核桃树是我3年前买的，栽下的次年即开始挂果，目前只有一人多高，主干才小擀杖粗，它的根系还不具备在地下穿越10多米距离衍生新芽的能力。妻子的分析似乎有些道理：可能是对面那棵树上结的核桃成熟后落在地上了一颗，也或者是祭祖的人带的核桃无意中丢下了一颗，机缘巧合地被我在翻地种菜的过程中掩埋起来，然后生根发芽了。

  核桃又称胡桃，最早产于亚洲西部的伊朗，据说是汉代张骞出使西域时传入我国。市面上鲜有嫁接过的矮化早产核桃品种出现时，我多次听老人们讲过核桃育苗的不易：先用旧布条把成熟的核桃带着外面那层青皮包裹严实，交由年届六旬且儿孙满堂的老太太揣在怀里捂上一天一夜，再囫囵个儿埋进土里。在各种条件都满足的前提下至多有三分之一的出苗率，有时甚至“全军覆没”，白忙活一场。民间还盛传，一棵核桃树从出苗到结果足足需要10多年时间，所以自古就有“种核桃的人吃不到核桃”之说。这些说法固然有夸张的成分在里面，但可足见原来的核桃树尽管“笨”，却仍旧“一苗难求”的事实。

  也正因为如此，在我固有的印象里，像眼前这棵野生且未经过嫁接的核桃树苗自然属于那种结果迟缓的“笨核桃”。我刚准备把它拔掉，却被妻子劝阻下来：“反正它长在那儿也不碍事，将来看情况再说吧！”

在接下来的六七年里，我始终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任由这棵笨核桃自生自灭，却未能迟滞它生长的步伐。它的主干很快长到碗口粗，树冠也差不多和院内的房子一般高低，颇有后来者居上的气势。只是和对面那棵年年结果的核桃树比，这棵笨核桃除了枝繁叶茂地“疯长”，始终不见有什么其它动静。我几乎不再对它抱有什么希望了。

  然而就在上周日，我们因事回乡下去，刚一停下车，妻子就指着院外的核桃树叫了起来：“快看，那是什么？！”我的眼前猛地一亮：几个月时间未见，这棵笨核桃树上居然结满了果实，把枝头都压弯了。那些核桃从叶丛间探出身子，三两个一簇，似鸡蛋大小，青绿的外皮布满白色斑点，在太阳底下闪着亮光，似乎向我们炫耀，又像是向对面那棵树示威。

  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对妻子说：“幸亏当初听你的话没把它毁掉，要不然可就太可惜了！”

  妻子也由衷感叹：“它这也算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了。以前我们总认为它笨，原来它一直都在暗暗攒劲儿啊！”

  许久，我还在回味着妻子的话。是啊，世间万物都有其各自的成长节奏，正如眼前的这棵“笨核桃”，只要我们有足够的耐心，该来的自然会来。人生莫不是如此？不急不躁，顺其自然，最好的总是在最不经意的时候出现。

通联：河南省禹州市自然资源和规划局，张延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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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总是在最不经意的时候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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