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嘴胡三 文/马冰川

         臭嘴胡三   

         文/马冰川

         认识胡三是两月前的事。我刚搬到城东和谐小区居住。小区不大，四合院格式，中间是花园、凉亭。平时，小区的老少、闲人就去那里聊天，打牌、斗地主，说说笑笑，一大家人似的。
        初来乍到，对小区和人都还陌生。闲时，我戴着帽子去凑热闹，一回生，两回熟嘛。我在一伙斗地主牌局旁站立观看。
        一位大个，身穿一套灰色西装，寸头、四方大脸，面白眼大非常端庄的中年人，迈着四方步走到近前。他盯住我，上下打量几眼，一脸认真的问：“你的眼镜有一千度吧？镜片厚，能看出一圈一圈的度纹。”
        众人瞧瞧我，又看看他，嘻嘻哈哈地笑了。打牌的人指责他：“胡三，闭上你的臭嘴。”
        有人和我打招呼，尽管方式不同，我还是礼貌地回答：“你真是好眼力，我的眼镜九百度。”刚说完，他好像连听都没听，补充道：“你的眼镜挺漂亮，就是眼睛不好看。”我报以微笑承认。他猛然“啊呀”一声，又叫：“你长的是蒜头鼻子呀，这种鼻子可不多见。你嘴也大，都说嘴大吃八方，你也不胖啊，有八十斤吗？”他对我一连串的评头论足，让我始料不及。倒是众人听了，再次哈哈大笑。
        俗话说，当着矮人不说短话。虽然他说的这些都是我身上，让人一眼就能看得见摸得着的实情。可我和他还不认识，就当着众人面，一而再，再而三地指出我的缺陷，我心里很是不快，面红耳赤地想：这人真不会说话。怎样反击他呢？骂他打他，不行，矛盾还没升级到那程度。唯一的办法就是也从他身上挑出缺点，挖苦一下他。可他仪表堂堂，溜光水滑的，找不出一点破绽，没有被磕碜的余地。我尴尬的低下头，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有人打圆场，斥责胡三：“你这张臭嘴，就爱揭别人短处。人家刚搬来，算了算了，说点好听的。”
        我因当众被人用语言伤害，面子上过不去，只好自认倒霉。没心情再看打牌，窝着一肚子火回家了。这一夜，不顺的情绪堵得我老是做恶梦。
        第二天早上出门，发现对门男主人在楼道里站着，好像有意在等我。昨天，他也在场。他冲我笑笑说：“胡三那小子嘴臭，开场白就是埋汰人，爱挑人家缺点说事，好像只有他才完美。咱小区的人都叫他臭嘴胡三，你别理他。”
        听邻居这般解释，安慰我，我内心平衡了些，不与他计较了。一连几天，我蜗居在家。每当听见凉亭里传来欢乐的笑声，我又按耐不住。尽管怕见到胡三，还是硬着头皮去分享快乐的时光。
        胡三见到我，精神一振，再次评论说：“啊呀，今天才看见，你拔顶啊，头发不多全是白的，有六十岁吗？”
        我来时忘记戴帽子了。其实，我刚四十岁。只听他又冒出一句：“你还是罗圈腿，弯的太厉害了。”
        我又让他当着众人的面侮辱、揭了丑，陷入难堪的境地。​好在众人没人理会他，依然开心地聊天，玩牌、斗地主。我心情舒缓多了，可内心更加讨厌他、恨他。丑人也有自尊，有机会我一定好好报复报复他，出出恶气。
        机会说来就来了。一天，我在城西干完活因身脏出汗多，决定洗个澡再回家。就钻进浴馆，取号、换鞋，脱得光溜溜的走进大池子。突然，从浴室单间急匆匆的走出一个人，差点和我撞上。定清一看，是胡三。他看见我也愣住了。停顿片刻，他突然捂住胸口，转身又跑回单间去。这一跑，我又看清了他的后背。我用九百度的近视眼，把胡三前后看得清清楚楚：他有白癜风病，身上一块一块的，就像动物世界里的斑鹿。不仅如此，他胸口上下有两处大疤痕。而他的后背，靠尾骨处有一大块黑紫色胎记，长着一撮两寸多长的黑毛，像条小尾巴似的。
        真是冤家路窄。看见胡三身上的病患，我一边泡澡，一边忍不住笑。好你个臭嘴胡三，怪不得你跑这么远来洗澡，你也有见不得人的地方啊。这回，我抓住了你的把柄，非得好好治治你不可。洗过澡，穿好衣服到吧台买单时，看见穿戴整齐，一表人才的胡三从沙发上起身靠近我，难为情的对我小声说：“求求你，别对小区的人说我身上的毛病。”
        我听了，嘻嘻讪笑，对他说：“你也有今天，忘记怎么对我了？你就等着明天看好戏吧。”说完，我开心的离开了。
        因为活多太忙，我早出晚归，几天没有休息。把报复胡三的事，早忘到脑后去了。今天空闲，我向凉亭走去。
        有人向我打招呼：“这几天你到哪儿去了，胡三急得猴上树似的，天天早早来等你。说找你有事，莫不是他又发现了你身上的短处？”
        人群里的胡三像没听见，挤出来，把我堵在众人外面。一言不发，点头哈腰地红着脸向我投来乞求的目光，并从兜里掏出一盒中华烟硬塞给我。众人见他如此向我献殷勤，莫名其妙。看见他低三下四的样子，我心软了，思忖再三，他的秘密，最终没有说出来。我把烟分享给大家，故意大声说：“胡三要选我当咱们小区里最帅的美男子。”
        众人听了，捧腹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作者：马冰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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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意是好的，格局稍小

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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