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弯（1387字）

　　拐弯（1387字）
　　文/杨志坚

　　李二拿起那张全家福，看着坐在生日蛋糕前的父亲，嘴角向左下歪斜，眼神已无往日光彩，与母亲去世前大不一样。
　　母亲去世前，家里的一切几乎由母亲做主，父亲只是“哼哼”“嗯嗯”“哈哈”。其实这样的方式在爷爷生前就养成了，彼时，家这艘大船的掌舵者一直是爷爷，父亲充其量当个副手。
　　母亲去世后，父亲要求跟着大哥生活。这是父亲的心愿，也是父亲第一次独立决定自己的生活，李二不想也不能拒绝。原想让父亲跟着到城里生活，可父亲一口回绝，铁了心要跟着大哥，并在分家时把一切都给了大哥，李二净身出户。
　　当时，李二的老婆很生气，觉得这实在不公平，父亲住了两次院都兄弟俩平担费用，凭什么分家时就啥也没有？记得父亲把目光投向大伯二伯，三人对视良久，二伯悠悠地说：“这世上哪有什么公平不公平，你们都上班，也不缺那点，不是吗？”父亲点点头，认可了这样的说法。李二老婆说：“这算什么理由？我们上不上班跟分不分家产有啥关系？难道所有上班的就不应该分家产吗？这也太偏心了吧？”
　　李二瞅瞅大哥，问：“哥，真的要这样吗？”大哥没回答李二的问话却对着父亲说：“不管怎么样，你把事跟我弄利索！”说完扭头就离开了。
　　李二看着低头不语的父亲，明白再说下去就是一种逼迫。其实李二也没想着能分到啥，说到底家里也没啥，只是不想把关系弄僵，却没想到父亲在母亲走后的第一次做主就是这样的结局。李二深深叹口气，拉着老婆也离开了。
　　自那以后，李二的老婆除了清明回去，平时只李二一人回去。
　　李二每次回去直接到父亲那孔窑，父亲都显得很高兴，絮絮叨叨地问李二工作怎么样啦，身体怎么样啦，孩子怎么样啦，李二心里虽然别扭，但都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回答，那时的父亲在李二眼里就像孩子一样，脸上洋溢着憨憨的笑容。
　　父亲生日那天，李二一家都回去了。饭桌上充满喜气，生日蜡烛点燃，父亲许愿，然后吸足一口气，鼓着腮把蜡烛吹灭，在大家的生日祝愿歌里，父亲的嘴从没合拢过。父亲的开场白很短：“你们都好好的就好！”父亲微熏时端起一杯酒对李二说：“小娃，来，走一个，你明白我的！”李二的心里当时真的就明白了父亲说的是啥意思，那杯酒里父亲的委屈与愧疚。李二举起酒杯与父亲碰在一起说：“爸，你好就行！”然后猛地一口喝完。
　　就是在照全家福的时候，李二看到父亲总是坐不正，嘴角不时有涎水挂着，有时父亲会及时擦掉，有时会掉到衣服上，然后像做错事的孩子偷偷瞄向大哥。大哥笑着不言语像没看见。孩子们继续为坐在哪个位置闹着。
　　那天阳光很好，李二陪父亲在院子里晒太阳，身上暖暖地，许是喝酒的缘故，父亲的话很长。父亲说：“小娃，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分家时给你一半，然后你再大方地给你大哥，显得你兄弟俩关系更亲，是吧？当时，我想着少走一步，拐个弯，结果应该一样。你能明白的。你妈在时爸对家里的事几乎不说啥，反正就是些鸡毛蒜皮的事，现在想想分家时拐的那个弯却是最糊涂的。哎——怪爸不？”
　　李二看着满头白发的父亲握了握他的手说：“爸，都过去了，不怪！”
　　父亲拍拍李二的手说：“爸知道，你最懂事，爸老了，指不定你下次回来我又是啥样子呢！”
　　李二忽然觉得父亲活得挺委屈，如果一直委屈着，也许就无所谓了，拐个弯也未尝不可，真正活出自己，那是最好，怕的是拐进错误境地，想挽回时却已经迟暮。好在是一家人。
　　那天临走时，大哥跟李二说：“爸年纪大了，身体已大不如前，跟前少不了个人，你放心上班，家里有我呢！你时不时回家转转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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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内涵不错，缺少艺术性

感谢点评，努力中！

学习了，问好。

诗泊江南 发表于 2022-3-22 14:48
学习了，问好。

谢谢！

诗泊江南 发表于 2022-3-22 14:48
学习了，问好。

谢谢你！祝好！！！